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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重新站起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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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仇小貝!”

“你兇我也沒用,你再兇我也要去。”

賭氣地說完這話,仇小貝軟下來:“殿下,沈兮,你擔心我,就該知道,我也擔心你,不管是讓你自己去不贏山遇到什麽事,還是不能取回心燈果,對我都是打擊,你怕我有個三長兩短,我更怕,你若真的在乎我,就該在我身邊,一直一直,都在我身邊,活生生的,能觸碰得到的!”

“我知道,我懂。”樊沈兮的雙手按在她兩邊耳後,“可也要看看你的情況,你連路都走不動,怎麽去?”

仇小貝咬牙發狠地道:“大不了,我就生在那!”

樊沈兮:“……”

太子殿下最後還是決定把仇小貝帶上。

有一半確實是仇小貝本人太過堅持,他若執意讓她留下的話,誰知道她會不會趕出後腳偷偷跟上的事情。

剩下一半,是他也著實不放心把她放在營地裏,哪怕派再多人護著,他不能看到就無法安心,這點,兩人倒是共通上了。

他告訴何正和王高,不贏山的瘴氣始終是隱患,而且對大樊來說太過不利,它能作為紫荊國的保護屏障,就等於把大樊的門戶大赤赤地開給紫荊國,這次把紫軍打退了,下次還會再發生同樣的事。

所以他決定親自去探查一下不贏山,看能不能找出解決裏頭瘴氣的辦法,而仇小貝作為制藥大師,沒她肯定不行,可她又是個孕婦,所以林子亦這個太醫自然要跟著以防萬一。

兩位將軍自然是反對的,不贏山的瘴氣確實該解決,但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呢,還要把孕婦給帶上,有必要這麽急嗎?

再者說,完全可以派其他人去啊,太子為何要自己親自去?

樊沈兮只私底下跟何正說了一句話,何正不但沒有再反對,還幫他做了掩護。

樊沈兮對他說:母後生前,要求本宮辦的一件事,就是進不贏山。

以何正對淩元帥的尊崇,自然是一切聽從的,而不告訴他真正的原因,是怕萬一沒結果,徒惹人惦念。

……

“可還撐得住?”

仇小貝捂著肚子搖搖頭:“我一個跟你坐輪椅的,能有什麽事。”幫她和樊沈兮推輪椅的影衛們才辛苦。

樊沈兮卻堅持道:“要哪不舒服,一定要說。”

山路崎嶇,哪怕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行,偶爾還會被扛起來走,可依然會顛簸,對於從小訓練有素的影衛來說,扛著一個人走山路並不是多難的事,可對一個七個多月大肚子的女人來說,真的會比影衛辛苦。

這次來,他帶了幾個親衛,和偽裝成親衛的影衛,還有藏在暗中的影衛,淩默玨被他留在軍中以防萬一有個照應,靜安不會武功,也沒有讓她跟著。

前面探路的回來:“殿下,前方就要進入瘴氣的範圍了。”

聞言,仇小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避毒丹,是精心改良過效果更大的,但數量很少無法投入戰場,現在就他們幾個人,倒夠用。

遠遠地,肉眼都能看到前方林子被煙霧籠罩,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樹影,讓人望而生畏的是,那煙霧是綠色的,隱隱還有粘稠的感覺,一看就讓人不舒服,且隨著越發臨近,原本響在周圍的蟲鳴鳥叫就越來越少,在能夠觸碰到綠色煙霧的時候,周圍已經是靜悄悄一片了。

真正的走進瘴氣裏,才知道什麽叫朦朧,你睜再大的眼睛,都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,有時候你看眼前好像有一棵樹,想要避開,但還是錯估了樹的位置生生撞上去。

更嚴峻的問題是,在這裏面,他們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了,而且,陽光仿佛永遠都照不進來,想依靠這點來辨別方位根本不可能,樹枝都是亂長的。

好在,仇小貝能夠認出一些喜歡朝南長的植物,勉強有了前進的方向。

他們整整在林間摸索了兩天,總算登了頂,來到了傳說中不贏山的天壑前。

那是一道很深的溝渠,將山頂劈成兩半,周圍的綠色煙霧還在飄蕩,卻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強風在呼嘯,在那天壑旁,那種隨時可能被風刮到下邊去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。

而他們想要的心燈果,就在溝渠下的崖壁上。

仇小貝一看到那數片綠葉中唯一的一顆紅彤彤的果子,喜悅之情溢於言表:“就是這個,就是這個,快,讓我下去……唔!”

她的耳朵被樊沈兮捏住:“你剛說什麽,你想下去?你告訴我,你想怎麽下去?”

“我錯了我錯了,我不是那個意思,親愛的,你先松手好嗎,我們好好談談?”

樊沈兮哼了一聲,才不情不願地松開手。

仇小貝揉揉耳朵,看著臉色依然不好的男人,小心翼翼地說:“你讓別人下去沒用,他們不知道怎麽摘的,我不放心……你聽我說完嘛,我這麽個大肚子,怎麽可能自己爬下去啊!”

見他把手收回去,她才說起自己的計劃,就是用繩子固定住自己和輪椅,再在輪椅上綁幾根粗繩,親衛們抓著繩子把她慢慢放下去,她摘了心燈果後再把她拉上來,保證一點事都沒有。

樊沈兮再生氣,當她固執起來時也拿她沒辦法,只得同意了,但同她一起下去的,還有另一名影衛,隨時護著,隨時接應。

輪椅被慢慢地往下放,後側還有腰上纏著繩索的影衛,跟仇小貝同等的速度下降,越往下,風就越大,輪椅重量不輕了,依然被風吹得搖晃起來,哪怕身子被繩索牢牢固定在輪椅上,仇小貝還是心驚地牢牢抓住扶手,不敢往下看,還得忍著頭暈。

因為強風的影響,輪椅下降的速度時快時慢,偶爾還會停下來,好一會才來到了長著心燈果的位置。

後頭的影衛拉住繩索,將輪椅盡可能地固定住不再搖晃,方便仇小貝可以采摘那心燈果。

仇小貝則按了按胸口,將胸中的激蕩壓下去。

這是最後一味藥了,得到後就可以開始制作樊沈兮的解藥,一想到終於可以去除他身上的毒讓他真正健康起來,可以讓他擺脫輪椅站起來成為一個正常人,她實在無法不激動。

幾次吐息,讓自己平緩下來後,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色手套戴上,再朝著心燈果伸去。

可就在這時候,傳來了“嘶嘶”的聲音,一看,心燈果旁邊的石縫裏竟然鉆出了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!

“夫人,小心!”影衛緊張地喊著,並抓住了輪椅,大有不對就將輪椅整個地抓起來。

但仇小貝卻舉起手要他稍安勿躁。

靈植周圍有兇猛的動物看守是她早料到的事,天喪葉都長在厲鬼的屍體旁邊呢,要不是璃太妃沒想對她怎麽樣,她想拿到天喪葉可不容易。

別看眼前只是一條幼兒手臂粗細的蛇,但她保證,獅子老虎在這,都敵不過被它咬上一口的。

還好,她有所準備。

就見她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罐,打開頭,從裏面挖了兩指的藥膏,在盡量不觸怒毒蛇的情況下,在毒蛇冷冰冰的目光中,將藥膏抹在毒蛇旁邊的壁上,再收回手,緊緊地盯著毒蛇的動靜。

毒蛇矜持了一會,還是慢慢地朝著那藥膏游過去,蛇身盤著藥膏,蛇信子探了探,先碰了碰藥膏,隨後便認真地舔了起來,幾下子就把藥膏給吃下去了,然後揚起蛇頭,那雙冰冷的眼睛裏,竟能看出迫切和熱情的意思,尾巴尖還搖了搖。

仇小貝笑了,也小小地松口氣,繼續將藥膏抹到壁上。

松口氣的,還有影衛,她身後保護她的,和上頭緊張地看著下面的,但樊沈兮依然眉頭深鎖,只要她沒上來,他就不可能放心。

毒蛇舔了大半的藥膏,忽然就跟醉了一樣晃了下蛇腦袋,之後行動起來更是晃來晃去的,雖然蛇游走時也是S形的,但明顯感覺它的不對,好幾次都差點從壁上掉下去。

可奇怪的是,即便這樣,毒蛇看著仇小貝的目光反倒柔和了起來,當仇小貝朝它伸出手時,它的蛇腦袋還在仇小貝的手指上蹭了蹭,之後緩緩地爬進了之前出來的那個壁洞。

這時候,仇小貝才再次將手伸向心燈果。

數片葉子的包裹中,紅彤彤的果子像紅燈籠一樣,紅得讓你覺得是不是在冒著紅光。仇小貝輕輕地將最貼近果子的一層葉子包住果子,用點力將果子摘了下來,而底盤的葉子卻還留在那裏。

將摘下來的那一層葉子把果子包得密不透風後,放進了準備好的盒子裏,在從生長心燈果的石壁周圍扣下幾塊石子,放在盒子裏頭果子旁邊,隨即才合上盒子,動了動繩子,示意上頭的可以把她和影衛拉上去了。

又經過一次讓人心驚膽顫的高空搖晃後,總算回到了峰頂上,雙腳終於可以落地後,要不是肚子挺在那,仇小貝估計要撲到樊沈兮懷裏去了。

“殿下,殿下……”終於可以救你了!

樊沈兮回握著她的手,然後發現彼此的手都是冰涼的,都是被嚇的,可也因為握在一起,慢慢地一同溫熱了起來。

“這裏不宜久留,”樊沈兮保持著理智說道,“先離開這裏再說。”

“你的解藥必須馬上做,可是一定有許多人對你虎視眈眈的,還不如在不贏山裏,至少這裏的瘴氣,就連紫荊國的人也不會隨便進來。”仇小貝提議。

有影衛道:“可我們也不能在這瘴氣裏太久吧?”他們自己無所謂,為主子而死都是應該的,可主子跟他們一樣,沒辦法對這瘴氣真的免疫。

“放心吧,我們找到瘴氣的中心就行。”因為之前要找的心燈果不可能在瘴氣中心,所以她沒提這點,一心只想著找心燈果。

仇小貝指了個方向,她和樊沈兮的輪椅再次被推動起來。

她側頭去看樊沈兮,正好他也朝她看來,她還在因為找到最後一味藥而無法平靜,顯得有些亢奮,而身為當事人的他,卻好像對此沒有感覺,要說有什麽,那也是對她屢次犯險的不滿,和對她勞累的擔心。

“我很快就可以治好你了,你不開心嗎?”

“開心。”他望著她揚唇輕笑,“當然開心。”

若真能治好,若不用再當這個廢人,他以後就能親自護著她,再不讓她挺著快八個月的肚子,還要做如此艱險的事情了。

瘴氣中心是山中一汪湖水,沒有任何汙染下,這水清澈見底,倒影著旁邊綠綠蔥蔥的樹影,綠色的煙霧並沒有浸染這裏,反而在湖外兩三丈外形成一個綠色的“紗布”圈著,倒成了不同凡響的風景。

“萬物相生相克,按理說,瘴氣中心應該是毒氣最重的地方,然物極必反,這裏一定生長出了可以完全克制這瘴氣毒的植物,才讓這瘴氣中心形成了一個隔絕瘴氣的空間。”仇小貝環顧一下周圍,還挺滿意的,“我們就在這待幾天,等殿下身上的毒解了,我們再離開。”

影衛親衛都沒有意見,很快就挨著湖邊,搭了兩個帳篷,一個是休息用的,一個是給仇小貝制藥的,而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窩著。

這地方沒風,湖水甚至帶了溫溫的熱氣,完全不怕會冷著。

之後他們就添柴燒火燒水,拿出幹糧,大家吃飽喝足後,仇小貝就想馬上開始制作解藥,卻被樊沈兮強制性地壓著回休息用的帳篷裏,讓她睡覺。

“我知道你急切,可你若精神不濟,做事變回事半功倍,那些藥材都是你辛辛苦苦得到的,且都稱得上孤品,要因為你精神上的疏忽弄錯一點,後悔的還是你。”

仇小貝想想,覺得是這個理,便覺得自己是該休息休息,養養精神再說。

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,只想著閉閉眼睛,可他們在不贏山裏兩三天了,在那瘴氣裏頭誰能好好休息,除了心系能不能找到心燈果外,還得提防避毒丹什麽時候失效了,害大家在睡夢中死去怎麽辦,她的精神一直都高度集中著。

這會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,心燈果也有了,那根弦猛然放松下來,她的疲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窩在樊沈兮懷裏,沒多久就沈沈睡去。

等她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,要不是樊沈兮怕她睡得太久餓壞了不好把她叫起來,她估計還會睡得更久。

不過雖然被提前叫醒,但從昨天下午睡到今天早上,一掃之前的疲憊,她精神很好的吃完早膳後,沿著美麗的湖邊走了兩圈消食,之後對樊沈兮和影衛們一通囑咐,然後才進了另一個制藥用的帳篷。

那帳篷裏已經被布置得很舒適了,仇小貝坐下後,胸前背後都墊著抱枕,再將裝心燈果、天喪葉等等靈植盒子擺放出來,另外還有一個小火爐,十分精巧,比尋常的鍋子都要小上那麽一點,但想要慢慢的熬制翻炒分量不多的藥材是夠的。

她將小火爐點燃,看上裏頭的火焰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……

……

靜逸的湖水,仿佛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,忽然一顆石子扔了進來,才讓湖面蕩起了漣漪。

隨著一顆石子砸下來,越來越多的石子砸落,湖面久久平靜不了。

仇小貝氣惱地將周身能抓到的石子都砸了一空,再找不到後才哼哼地踢了踢腳,但因為臃腫,她連這個動作都做得很滑稽。

發洩後倒也舒服一點,她小心地扶著肚子往後躺下,看著上空遮擋住太陽的綠綠蔥蔥的枝葉,輕輕一嘆。

離她制出解藥並給樊沈兮服下後,已經過了七天了。

還記得樊沈兮剛服下解藥沒多久,就開始渾身抽筋,哪怕苦苦忍耐住,還是會時不時地抽搐起來,看得出來他很痛苦,解藥的藥性在和他體內盤踞多時的毒爭著地盤,最痛苦自然是他這個身體的擁有者,他疼得青筋暴起,牙關咬緊,卻還要盡量裝得沒事地來安慰她,哪怕到了最後,他也沒有喊出一聲,反而跟她說談笑著笑話。

直到他最後昏睡過去,一身衣服全都濕透了,身上也布了一層黑乎乎的泥垢。

仇小貝抹去淚水,讓影衛打來湖水,自己親自給他清洗幹凈。

她心疼得不得了,可再給他把脈,確定那隨時可能要了他命的劇毒真的解了後,還是忍不住抱住浸泡在水中的他,自己哭了一通。

他睜開了眼睛,笑著揉揉她的腦袋:“哭什麽,讓我睡一會都不得安寧,不許哭了。”

“你這麽臟,這麽難洗,還不準我哭了?”

樊沈兮笑得賊兮兮地覆在她耳邊說:“那下次換我來幫你洗?”

她哼哼地錘了他胸口一拳,是真錘,他握住她的手哈哈大笑,那笑聲裏少了許多多日來的陰郁,多了疏闊,震得她對他入迷。

到這裏為止一切都很好,可第二天,樊沈兮就開始避她不見了。

早上她醒來的時候,他肯定已經不在了,影衛也少了兩個,她急著想找的時候,影衛就告訴她,太子殿下讓她這幾天好好休息,他去轉轉就回來,身上帶著她特質的解毒丹,讓她不用擔心。

第一天,她以為他想查看一下這地方,就隨他去了,她挺著個肚子不方便跟,可這一等就等到晚上,一連就是七天。

回來的時候,他肯定是洗過的,身上幹幹爽爽沒有其他味道,可就這樣才可疑不是嗎?

他一連七天到底去了哪裏,做了什麽要洗了之後才回來見她,為什麽一大早去要天黑了才回,這附近全都是瘴氣他能幹什麽?

她問他的時候,他總能笑笑地轉移了話題,在惡劣地戲弄她氣呼呼地忘了要問他的事。

大概女人就這樣吧,哪怕心裏頭相信他,還是會想東想西的,想他是不是去做什麽危險的事,想他在謀劃什麽,甚至還會想,這山中不會出現什麽精怪迷惑了他吧?

當然啦,後者真的只是突然奇想一晃而過,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。

但還是想知道他究竟幹什麽去了。

咬著下唇想著壞主意的她拍拍屁股起來,進了藥房。

第二天早上,樊沈兮趁著天沒亮的時候起來,他剛一走,仇小貝就睜開了眼睛,曾經用過的迷煙再次祭出,看守她的影衛有片刻的晃神,她趁著這個機會偷偷地跟上去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“不用管本宮。”

遠遠聽到樊沈兮沈重的聲音,仇小貝快走幾步,藏在一棵大樹旁,看到樊沈兮正靠著自己,從輪椅上站起來。

他坐在輪椅近兩年,哪怕毒解了可以站起來,身體機能也不允許他馬上就可以恢覆如初,需要一個漫長的康覆過程,而且這個過程很辛苦。

顯然前面七天樊沈兮花費了很大力氣,讓他今天可以靠自己穩穩地站起來,面上滿是堅毅,在原地站了許久,才堪堪跨出第一步,身子晃了下,還是靠自己站穩了,旁邊的兩名影衛伸伸手又放了下去。

樊沈兮定了定後繼續往前邁步,如幼兒剛學走步那樣,每一步都要用出好大的力氣。

他用很慢地速度走了五步,想試著稍稍加快一點,下一刻就摔在了地上。

影衛要去攙扶,被他拒絕,他靠著自己重新站了起來,再繼續重覆著之前的動作,汗水流淌,濕了發鬢。

仇小貝轉過身背靠著樹幹,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指來堵住自己的嘴,和那想要狂洩而出的心疼。

她閉上眼睛,似乎都能聽到樊沈兮粗重的喘息聲,她張開嘴無聲地跟著喘了兩聲,然後悄悄地離開了這裏,回到了湖邊。

“夫人,您去哪了?”

影衛看見她回來急急地跑過來,有一個善於用藥,動不動迷昏自己身邊的人的主子,真是一件極其讓人操蛋的事。

“我就隨便轉轉,散散步,沒什麽。”仇小貝撐著腰,隨便朝他們罷了罷手,就自己回了帳篷。

她坐在裏頭發了好一會呆,影衛喊她用膳時才醒過神,打開簾子接過影衛遞給她的吃食,都是一些幹糧。

她當下皺起了眉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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